STONY

【盾铁】BLOCK屏蔽（黑镜子AU）20

之前一次谈话因为突然地沉默、智能管家好心的提醒和医生例行查房而终止，不过说实话那个时候托尼根本没想接自己的话头，队长也不知道自己隐秘的描述是不是真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不过他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贸然地表白，毕竟他跟托尼在之前的西伯利亚之后就没能好好谈一谈，即使是他也明白，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常，一如他们之前在复仇者大厦那样，不同的是没有专门的训练场地或者实验室，大家也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又或者到大厅去，而外界有些压抑的环境让他们总是提不起很大的兴趣来搞什么娱乐活动，但是托尼和史蒂夫都在这，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队长总有些不安，虽然在托尼醒来的那次谈话时他们并没有起什么争执，队长依旧害怕自己又一次被屏蔽。他甚至从之前的资料里剪了一张托尼的照片待在身边，当托尼不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时不时会拿出照片来确认，自己是否依然能看到照片上的影像。

而当托尼在他的视线里，他总是忍不住把视线黏在托尼身上——虽然时间都比较短暂，托尼仍然卧床，虽然声称自己早就完全康复，但碍于佩珀和罗迪的要求，他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待在了床上。所以当史蒂夫想要见到托尼，也只有跟着其他队友们去探望的时间。

队长尽量想表现得不那么明显，毕竟他们共处一间房子，就算是关心队友也没必要天天，甚至一天几次地去探访。而每一次去找理由去探望托尼的时候，史蒂夫总是很拘谨，他既想找些什么话来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又怕开口触到什么不该讨论的话题。

他无法控制自己盯着托尼看，没准托尼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也可能并没有，毕竟他一直试图无视自己。不过没关系，能看见托尼一点点好转就非常安心，他用他比常人更好的视力悄悄地注视着托尼的每一个小动作，在心里仔细对照着资料做一些小修正，而在得到一些新的小细节之后他想要知道更多，像是上瘾一样。

不过他早就成功学会在别人的视线投来之前转开，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虚，像是在做着什么坏事一样。而他最新的进步就是能在谈话中间插进几句不痛不痒的寒暄，毕竟每次都去探望却不说话也太奇怪了。托尼并没有拒绝这些，可能是出于礼貌，也可能...哦，不要再给自己多余的希望。

最后一次跟政府官员交底之后队长决定不再多做回应，于是他彻底闲在了屋子里，好在这段时间里舆论也迅速降温，他们或许需要一个新的协议，又或者不需要，这在目前看来并不是亟待讨论的话题，毕竟舆论的反复队长见得太多了，他不是那种只会听从命令的士兵，更不是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小男孩，生活在继续，时间在继续，任务也会继续的。

好在外界也非常平静，没什么变故，也没什么大事件发生需要他们出马，寇森向他们保证，在评估过风险之后他们会再度向复仇者提出合作申请，言下之意就是在风平浪静之前不要行动。

得到了多方保证，队长才向大家说明了情况，除了低调活动之外跟放假没什么区别，除了有家不能回的克林特和斯科特，其他人倒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好在住处的基本供应充足，待上更长的时间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该解决私人问题了。队长这么想着，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草稿，毕竟托尼在媒体看来已经不算他们一队的了，除了安心静养之外没什么理由跟他们一起困在这，没准第二天托尼就会离开，他得在机会离开之前解决这一切。

所以他又一次来到了托尼门口，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选择和其他人一起来，一方面是他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说服娜塔莎和巴基陪同，而且在他的计划里有好几个谈话的版本，其中多数明显在一个人的时候更有效。

不过在敲门之前他听到了里面轻微的谈话声，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打算待会再过来，但是超级好的听力却在瞬间就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他没打算做在门口的偷听者，不过谈话内容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好在几句话之后托尼挂断了电话，队长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决定直接推门进去。

“所以你是不打算告诉这一切了？”不对，语气不对，这不是他预想的任何一个开头。

而托尼也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他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此刻转过头来，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又换上了往常玩世不恭的脸：“我以为美国队长不会做这种在背后听墙角的事。”

“我...我不是要指责你托尼——虽然我并不赞成这种做法。”

托尼用鼻子哼哼了一声：“你当然不会同意。你从来都不屑于这种操纵民意的事。”

“不是这个，托尼，不是这些。你...你至少可以跟我们说一说，之前的事也是，带我们从瓦坎达回来，又或者帮助巴基治疗手臂，还有这一次——帮我们摆脱舆论，我不是对此有什么意见，真的托尼，但至少可以跟我们商量。”

“亲政府派的小小手段，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呢。”

“托尼...你为什么总是独自行动，我们在这，我在这，你可以...”

“你问我为什么不找你商量？”托尼这次完全转过了身子，朝着门口走来，径直看进史蒂夫眼里：“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也不知道你们谁跟我站在一边。”刻意忽略了史蒂夫眼里难过的神色，托尼背对着他坐回到了自己床上，这算是一个温柔的逐客令了。

不过几秒之后他感觉到了床上另一个人的重量：“托尼，我想让你知道，也许我会离开，迫于形势或者其他什么，或许我们会坚持不同的理论，但只要你想交流，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一定会在。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

托尼并没有回头，他仔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还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收到了一个承诺还是一个虚无的保证。而史蒂夫好像没打算停下：“在...被你屏蔽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很多简单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当我真正想解决它们的时候，我希望不是太晚。”

“为什么...”托尼小声地喃喃自语，史蒂夫跟着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托尼猛然转过头来，跟史蒂夫的距离有些近。逆光使得托尼的轮廓像是带上一层细小的绒毛，而眼睛却略显得暗淡了，但也藏不住那双棕色大眼睛里的疑惑，此时托尼还是毫不畏惧地审视着史蒂夫的双眼，像是在求证他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托尼接着说道，这一下史蒂夫的注意力都在嘴唇那了。

“每一次我觉得我要靠近你一些了，你总是会走的更远，每一次。”托尼带着一些气音，让史蒂夫不得不在盯着嘴唇的时候分心来辨别他到底说的是哪些单词。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又或者很有成就感？”张合的嘴唇带走了不少注意力，让史蒂夫在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托尼的意思：“什么...？我没有...”

“当我躲得远远的，你又本着美国队长那颗正直无私的心想要大家亲密无间，即使那些合家欢那些温暖从来没有属于过我。你明知道有无尽的争吵和对立，为什么不放弃我？”

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托尼语气坚定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史蒂夫的心里瞬间涌出了几千几万种回答，但是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分辨着托尼言语里的伤心和难过，半是为了托尼的妄自菲薄而心疼，半是为了自己没有察觉到他难过的根源所在而暗暗自责。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想告诉眼前的人他有多好，感谢他为自己为团队为世界上所有人做的一切，他遗憾错过了之前那么多，他不希望错过以后的。他想告诉托尼他有多抱歉，抱歉那之前无端的猜疑，抱歉之后无谓的补救，他想说出自己对托尼的感觉，一旦确定了心意之后他就从不怀疑，但他也尊重托尼的每一个选择。他想在每一次战斗里和托尼并肩，也希望能和他分享每一次简单的早餐，午餐还有晚餐，希望有那些撒着金色余晖街道上的漫步，希望有靠在沙发上懒散消磨的时间。

而现在，他想干的只有一件事，他也的确这么干了。

他伸手揽住托尼的后脑，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头发，他看见托尼惊惶的大眼睛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托尼长得过分的睫毛急促地扇动，他终于触碰到了柔软的嘴唇，而此刻它们却在微微颤抖。

史蒂夫闭上了眼睛，他心甘情愿接受接下来一切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