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NY

【盾铁】BLOCK屏蔽（黑镜子AU）21

这个突兀的吻当然不在史蒂夫原本的计划之内，倒不如说整个谈话进行的方向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原本打算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一些什么代价，但是托尼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这就让这个吻有些尴尬了。

队长缓慢地分开他俩，当眼睛重新聚焦的时候，他在托尼眼里看到了冷冽的光，这让他全身沸腾的血液凉了下来，那感觉像是他成了恬不知耻的登徒子，他像是惊慌了起来：“托尼，不，我...”

“你在干什么？”托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让史蒂夫更加焦虑。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队长干巴巴地憋出这样一句话。

“你这是在测试什么？你以为我喜欢你崇拜你到你做什么都无所谓？你就真的这么有恃无恐觉得我不会真的跟你翻脸？”

“什么？测试？不，托尼，不...”

“我受够了史蒂夫罗杰斯，我是喜欢你，但不代表你能拿我的感情当做玩物。”

“托尼，托尼，不是这样，你听我说...”史蒂夫压下了因为激动想要起身的托尼的肩膀，他的嘴角不自觉得有些翘起来，托尼刚刚说了喜欢，虽然也可能不是那种喜欢，但是至少不是讨厌。

不不还高兴的太早，他得跟托尼好好说明白，他的双手轻轻握住了托尼的双肩，脸上有些微微发烫，但他决定直接说出口：“托尼，我这么做理由当然只有一个，因为我也喜欢你...”

“你他妈怎么可能喜欢我？”托尼再一次打断了史蒂夫的话，他拍开了史蒂夫搭在肩膀上的双手，有些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如果你在玩大冒险什么的，我建议你马上停止，这一点也不好笑。”

史蒂夫跟着站了起来，脸上的血色也迅速褪去：“我没有开玩笑，托尼，我...”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托尼烦躁地踱起了步子，好像因为生气连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我是你关系最恶劣的队友，我们不久之前狠狠打了一架，我们连朋友都称不上，然后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你他妈不是在开玩笑是什么？”

“托尼，你认为我会拿这种事来跟你开玩笑？”史蒂夫也皱起了眉毛，他早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 但没想到会引得托尼如此气急败坏。

“你昏了头。”托尼虚指这史蒂夫的方向，眼睛却没有跟着看过来， “你找错了对象，我建议你最好去找博士，或者索尔，看看是不是被魔法击中了脑袋。”

“托尼，你看着我。”史蒂夫再一次想扶住托尼的肩膀，可是没能奏效，他只能步步逼近把托尼圈在墙边，“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不过我很清醒，我也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不过事实就是，我无法抹去过去发生的事情，在那一切发生之后坦白就显得尤为重要。”

史蒂夫尝试着深呼了一口气，但是还没开口又被托尼打断：“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一觉醒来突然发现对一个劣迹斑斑的军火贩子有了好感？在隐瞒了队友父亲的死因之后？在选择离开队伍一走了之之后？”托尼的声音带着苦涩，但是讥讽却一点也不少，他的眼里像是泛起了水光，却毫不示弱地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像是要看穿自己的每一个想法。

这一句句质问让史蒂夫无从反驳，他的眼神柔软了下来，下颌却因为紧咬着牙关而紧绷着，他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这个情况是谁更咄咄逼人，他刚刚得知了托尼的心意，却在下一秒被告知自己配不上这些。

在经过了漫长的自我剖析之后，在经历了重重考验之后，在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情之后，他却没办法靠得更近一些了，事实上，把托尼越推越远的人是自己。眼前这个人在无声地控诉，他居然会以为自己还有资格。

“你不信我。”队长小声这么说道，像是下了一个什么结论，但托尼连这个结论也否定了：“不，你错了，钢铁侠信任美国队长，而我，不相信你。”

这句话击中了史蒂夫的心脏，随着血液流向了四肢百骸，在身体里每一个角落大声重复着，但理智还是让他握紧了拳头，在托尼将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出声制止了：“托尼——拜托你——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可以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是别再屏蔽我，求你了。”

托尼转头的瞬间有些后悔，如果他没有回头去看史蒂夫的眼睛，恐怕就能够硬起心肠躲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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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吻了托尼，然后托尼拒绝了？”娜塔莎听完了叙述之后尝试着给了一个结论，思索了一下又给出了一个评价，“都不知道该吐槽哪一条更不可信了。”旁边的巴基也只能张了张嘴，想问一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彻底搞砸了。”史蒂夫很久之后才干巴巴地说出那么一句话，他确实搞砸了，他没有一件事是做对的，最错误的时间，最错误的方式，他甚至无法去回溯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只知道这下他彻底失去了托尼，连那一点点信任也不剩下了。

没有什么比亲手造成这一切的自己更糟糕的了，他居然会满心以为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托尼能够接受自己——不过事实上托尼的确做到了，只有钢铁侠对美国队长的那一部分，而不是现在坐在这的一部分。

巴基想对此谈一些自己的看法，但显然他对托尼和史蒂夫之间的过节知之甚少，虽然他早看出来了史蒂夫对待这位故友之子的态度略有不同，他更容易被激怒，也更容易陷入自我检讨之中，这在西伯利亚之后更为明显。

娜塔莎却抱着双臂站了起来：“抱歉男孩们，这次我帮不上什么忙。”她对着史蒂夫从手掌之间露出来的眼睛说道：“你知道，最在乎的才能伤人最深，托尼说得对，这不是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的问题，是你和托尼之前的问题，我帮不上忙，事实上我们都无权插手。你们心里的坎，没有人能帮你们越过。”

巴基有些诧异地看着娜塔莎，他本以为团队里为数不多的女性能对此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却没想到她打算袖手旁观。

“史蒂夫，你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不是依靠别人能够解决的事情，没有人能给你建议，而铁罐，他太聪明了，你得把那一身铁壳撬开才能看得到他的真心。这一切，只能你自己来做，没有别人可以。”说完她凑过去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得到他的眼神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史蒂夫却好像终于振作了起来，搓了搓脸颊，朝着沙发上的两人抿了抿嘴：“她说得对。”

“呃...我猜，这个临时感情咨询会还是挺成功的？”一边没出声的班纳终于说话了，他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一直承受着来自两方的感情倾诉，看来被当成“医生”的这个设定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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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知道现在离开不是个好时机，满世界都在找他，在他重伤的消息之后，全国的媒体都恨不得能把话筒凑到自己跟前，但他没办法在经过那一场莫名其妙的谈话之后继续待在那了，他简直落荒而逃。

幸好他还想着不能冒险暴露这一处秘密基地，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了复仇者大厦。空无一人的屋子有些疏离感，他缓慢踱步到队长原先的房间，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走进去。他索性坐在了门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不知道他的好队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本来以为自己隐秘的心思永远不会有向着本人公开的一天，也从没想到会有得到回应的一天，所以当他听到史蒂夫在他面前对着他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居然慢慢升腾起一种无名的恐惧。

事实上他很少能够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有个不怎么值得怀念却备受称道的童年，被称为天才的背后是跟父亲冷漠的对立；也有几段不太成功的感情，当他认真想要对待一个人的时候却总是搞砸，他甚至自嘲地想过这是不是他荒唐的前半生报应。

而当自己隐秘的感情敞开在史蒂夫面前的时候，他怎么能去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呢？又或者，他怎么才能忘记每一次的争吵说服自己这次不会搞砸呢？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升起了迟来的狂喜，但是理智总是给他泼了一下下冷水告诉他看清现实。

他有些失神地抚上了自己的嘴唇，心里涌出的甜蜜和痛苦将他填满，他转头看了看一直靠在墙边的星盾，因为蒙尘，盾牌上的伤痕已经不再刺目。托尼放松了腿脚，有些放弃般地靠在了墙边。他模糊地想着，也许时间是能够抚平一切的，不是么。